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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2章 釵在奩中1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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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2章 釵在奩中16

這時惜春驚喜的叫道:“你們快來看!這有一對兒團扇大的蝴蝶!”眾人循聲望去,果然是一對兒玉色的大蝴蝶, 正在花叢裏翩翩起舞, 將落未落。

眾人七嘴八舌的說道:“快把它撲到, 捉來我們玩!於是不論小姐丫頭,還是少奶奶, 個個拿著扇子去撲。

王熙鳳在一旁說道:“這麽大的蝴蝶,可真是難得,恐怕都快成精了吧!”

一旁的襲人說道:“今日咱們餞行花神, 卻飛出這兩個來, 會不會是花神顯靈?”

王熙鳳嗤笑, 剛要說她從來不信鬼神,又想到上次自己中了邪, 不正是邪崇作怪, 不管信與不信, 紅口白牙的, 還是不要說出來。

那一對兒大蝴蝶十分輕盈敏捷,在眾人身前, 飛來飛去, 但是, 誰都撲不到她們,飛到寶釵跟前,還要在她的鬢邊逗留, 寶釵一揮手,將之趕走了。

惜春說道:“哎呀, 寶姐姐,這麽好的機會你怎麽不撲它,白白的將它放走了!”只見那一對玉色蝴蝶翩躚交輝著向小河邊飛去了。

寶釵說道:“襲人說得對,萬物有靈,何況它們長了這麽大也不容易,讓它們自由自在的飛吧,你們去撲些好看的小蝴蝶來,我教你們做成標本保存,就算過了三年五載,也仍然和今天的一樣。”

於是園中一片拿扇撲蝶的景象,寶玉看了眾女兒各具情狀,或惱或喜或嗔,簡直一雙眼睛都看不過來。林黛玉看了他這呆相,不由得又是醋意大起,也拿著扇子和,自己的丫鬟紫鵑跑到一邊撲蝶去了。

薛寶釵果然說到做到,拿出曾經小學自然科學的知識,教大家制作蝴蝶標本的法子,這裏的丫鬟小姐們從小做慣了女工針線的,都是心靈手巧之人,制作一個小小的標本,不在話下。

標本治好之後,蝴蝶雙翅伸展開,還是栩栩如生,翅膀上的彩色花紋路清晰可見,甚至比平時落在花蕊的片刻,讓人看的還要清晰明顯,這意外十分好看的成果不由得讓人看了大喜。拿回去放到多寶格上,便是一件讓人眼前一亮的擺件,寶玉還親手制了兩個,叫人給老太太和太太送去看個新鮮。

王熙鳳不用再臥床靜養,府中上下的事兒便又都來找她,只因之前李紈管家時,又不能事事都去回太太,但又有好多都決斷不下,導致府中上下辦事有些拖沓,已經招致了王夫人幾分不滿,現在鳳姐好不容易出屋,王夫人又急急的指派她管家,王熙鳳其實頗為得意,也讓那些說她閑話,嫉妒的人看看,這若是沒有她在上頭壓著管制,這些刁奴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支使的開!

李紈是真的很高興,不用再幹這個活,她之前有拿不下主意的,還偷偷去找探春商量,這事兒她誰也沒敢告訴,探春受她所托,自然也不會說。

王熙鳳如今身懷有孕,是全家上下的寶貝。又重掌大權,何等意氣風發。只不過她也會以自己的身體為第一要務,不會像之前那樣透支精力了。

賈母也囑咐她道:“還是養胎要緊,千萬不要累著了。”

就在王熙鳳要重新支領了府中的開銷去放印子錢時,賈璉看到邸報說江南的甄家竟然被抄家了!甄家曾經何等顯赫!就只說接皇帝的禦駕就接過四次。這說抄家就給抄了,不由讓人十分意外,而且甄家獲罪的理由之一就是重利盤剝!王熙鳳手剛要伸出去,便來了這樣一番警醒,自然沒再敢動放印子錢的心思。而且她連忙打開平兒,旺兒等人看著,把之前的放利票子都燒個一幹二凈,萬不可讓別人見到了!

沒兩天甄家就派人送來了幾大箱子東西,本來依照鳳姐的性格,是必然留下的,不過這次她卻不想直接做主了,學著李紈將這事兒就回稟了王夫人與賈母,正好她們在一處。

賈老太太也知道甄家獲罪抄家的消息,這東西必然是在抄家之前就送出來了,不然不會這兩天就到,正在暗自沈吟。

王夫人則心裏怪鳳姐,看來她是越來越膽小怕事了!這事還有什麽值得回賈母的?直接按下不就完了!這時候甄家送出的幾個箱子,一定是早先就知道了消息,裏面這東西豈能不是價值連城!怕是他們家的家底兒全在裏面了!他們家既然都抄了家,獲了罪,這錢還想往回要嗎?不就從此便宜了賈家人!

王熙鳳恭敬的立在下首,不去看王夫人的臉色,知道她此時必然不滿意,早晚得給自己一頓排宣吃,但是此時在老太太屋裏必然還發作不得。

賈老太太沈吟片刻,說道:“甄家已經獲了罪,雖還沒處置,但已經都是罪人,這件事非同小可,等老爺回來,這事兒還是由他們男人決定吧。”又對王夫人和王熙鳳說道:“別只為了眼前的小利,給他們男人惹來禍端,現在官不好做,若是有什麽錯處真被參到禦頭上,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了。”

說完,賈母就蔫蔫的要去休息,命人都下去,可能是人老了就多愁善感,此時賈母有一種物傷其類的悲哀,是王夫人與王熙鳳感受不到的。

出了賈母的院子,王夫人果然就撂下了臉子,快步向前走,王熙鳳跟在後頭,險些追不上她。“太太,你聽我說,我起先並沒想直接回了老太太,只是看您在這裏,一時也不得閑,那邊甄家來的婆子還等著呢,少不得才說了,太太可千萬別因這點事生氣。”

王夫人停步回身說道:“哦,原來是你看我不得閑,平日裏什麽困難的事兒你都辦過,怎麽這點子就難倒你了!”

王熙鳳不過多解釋一句,知道沒有任何可信度,但又不能在太太面前太過不去,見王夫人停下來,便乖乖垂頭聽訓。

王夫人知道王熙鳳向來聰明,自己的這點小心思王熙鳳必然也是知道的,只不過這次就沒有順著她來。又想事情已經發生了,也不能為了這件事兒又把王熙鳳攆回去躲清閑,那這個家由誰來當?

王夫人便放緩了口氣,又說了兩句話,“既然老太太說等老爺決斷,那就等他下了衙回來再說吧,你去讓甄家的那些跟來的人先歇著,把箱子先擡到我的上房去,等老爺回來了好能驗看。”

且說賈政回來之後,知道了此事,自然大為驚慌,甄家獲罪抄家,是前幾天就下的明旨,雖然自己家與他們一向是世交。但是從沒想到,還有東西運過來。按照朝廷的法律規定,這些都已經是屬於朝廷,不屬於甄家的,他們若是敢擅自收納,簡直是與甄家一樣的罪行!

於是連忙連夜上了一封檢舉自身的信,自己親自看著人把未打開過的箱子貼上封條。連夜一起送到大理寺去,當然,那些押送過來的人也沒落下。

幾天之後上面下了一道旨意嘉獎賈政,還象征性的賜了一些東西。賈政沒有因此遭到皇上的貶斥已經心滿意足,別人也沒什麽感覺,只有王夫人心中有些抑郁。

不久賈妃派太監出來,送了一百二十兩銀子讓從初一到初三打三天的平安醮。王熙鳳便約了寶釵,寶玉等人那三天到清虛觀去看戲。賈老太太聽了有這等熱鬧,說也要去,還特意邀請薛夫人同去,見老太太高興,於是全府上下全部都去。

迎春,探春,惜春他們很少有機會能出賈府的門,就算是偶爾有去王子騰家或是誰家的時候也是從一個內宅,到另一個內宅去,還從來沒有過特地去道觀打醮看得這等熱鬧事兒。

寶釵其實極其不願意看戲,看著他們在上面吹吹打打唱來跳去的,總是覺得這娛樂形式太過單一,沒什麽好看,奈何薛夫人也去,就當陪她散散心。

初一這一天,榮國府門前車輛紛紛,賈府的女眷主子們就坐了十來輛車轎,更別說下剩的丫鬟,婆子,跟著的老嬤嬤們。簡直又將榮寧街堵得水洩不通,最前邊賈母的轎子都到了山門外,後面那些伺候的人,還在路上呢。

鳳姐和李紈見了連忙上前服侍,寶釵和黛玉攙了薛夫人,探春攙了王夫人,迎春惜春自去與邢夫人一起。

只是那山門外除了她家的車馬之外,竟然已經到了好些車架,一個個比賈府的豪華也不匡多讓。

等那本觀的頭發胡須俱已花白觀主來拜見賈母之後,才知道原來今日不僅是賈家,還來了很多達官貴人的親眷,王妃,世子妃的更是來了不少,這清虛觀一時竟然有些忙不開了,不過因為提前打過招呼,給賈家還是留了一層樓。

這位張觀主雖然是曾經賈代善方外出家的替身,但是他後來已經被先皇親口封為“大幻真人”,還掌管著道家“道錄司”的印,已經是國家封的道家掌門人之一,就是王公,藩鎮來了也要稱呼他一聲老神仙。

賈母說道:“今日觀中怎麽這麽熱鬧,恐怕我們來的不是時候?”

那張觀主說道:“老太太快別多心,這正趕上端陽節前,各處府上都來做供奉,今天也巧了,除了府上之外,還有好幾家王公貴族也趕在今天。不過供奉拜祭都是拜完了這一座,就到下一座,誰都不會多做停留。就算是人多也不怕擠著,等到過後看戲時,又各家有不同的樓層,互不打擾,若是兩府之間有交情的還可以互相走動,豈不熱鬧。”說完,他還小聲的向賈母說道:“南安王妃,怡親王福晉都來了,別的人家尚且罷了,這兩家恐怕府上無論如何也要派人去拜會。”

其實要說今天,這清虛觀會吸引這麽多王公命婦前來拜祭的起因,還是因為怡親王福晉今早上才決定上這兒來打醮,便吸引了這些想討好巴結的人過來。

賈母一行人去了正殿拜祭,果然如張老道所說,別人已經離了這處,前往下一個。等到了最後一處的時候,也只堪堪看到前邊人的裙裾,看來他們是比賈府中人到的早一些。

等都拜過了一番,又回到樓中準備看戲時,賈府一行人與已經早到的其他人才算正面見著了,因為這人物眾多,各自斯見也很費了一番功夫,終於都不缺禮數之後,才打算回到各自的樓層去安靜看戲。

怡親王福晉兆佳氏一直都是淡淡的,自從胤祥當上了怡親王,他們家從門可羅雀的立馬變成了京城中的香餑餑,人人都想來搭上一點關系。

只不過這兆佳氏已經隨著胤祥這些年的得寵與落魄,看盡了人情冷暖。胤祥被貶被雪藏時,怎麽不見有人來呢!可見這人心思變。

不過現在怡親王一心為皇上辦差,不存私心,於是沒必要讓內眷與其他大臣的家眷結交。交情多了,他在朝中要做什麽事反而會束手束腳。

兆佳氏正是提防自己早早選好了來哪個道觀,便會吸引了別的人來,才在一早上隨機指派了一個。即使是這樣,也有那消息靈通的跟了過來。

兆佳氏已經收到回報,賈家早就派人過來收拾,所以知道他們家不算在內。對賈老太太也是客客氣氣的,但是賈家畢竟於十三王府上沒有絲毫交情,也只是淡淡的幾句話罷了。

眾人剛要恭送她回樓上,兆佳氏眼尖,看到了在賈府姑娘堆裏的薛寶釵,不由得停住腳步,說道:“可是薛姑娘,怎麽好久沒來我府上了?”

寶釵於是走出人群,要給她重新見禮,怡親王福晉說道:“免了吧,咱們娘倆之間,何須用這麽客套生分。”說著便放開饞扶著她丫鬟的手,來牽寶釵。

仔細看了看寶釵說道:“幾個月不見,你倒是長高了,臉也長開了,出落得越發標志。怎麽最近不到府上來,前兒我和十三爺說起你呢。”

寶釵於是回了幾句,說道:“只說在家中奉養母親,無召不敢前去打擾等等。”

怡親王福晉說道:“正好今兒就遇見你了,要不然過幾日我也要下貼子請呢,看來今日合該相見,你就跟我在一處吧,我知道你和我一樣怕熱,這大暑天的,樓上我已經讓人放了冰盆。”

薛寶釵說道:“容民女向老太太以及家母請辭,再來陪福晉。”兆佳氏點點頭應允,並不先走,而是站在那等她。

寶釵來到賈母面前,還未來得及說話,賈母就連忙說道:“你就去陪福晉吧,我們這處人多,少不了的熱鬧。”薛夫人也說:“去吧,不可讓福晉久等。”

於是薛寶釵摻著趙佳氏的手上樓,餘下的人便也各自分散了,去找自己的座位。

等只剩下自己人,南安王妃問左右道:“這是哪來的薛姑娘?我怎麽沒聽說過,朝中哪個要職大臣是姓薛的?”

等下人打聽來了薛寶釵的身份,南安王妃不屑的說道:“我當是哪裏來的,原來是個商賈之女。”說罷,心中更加氣憤了,這怡親王福晉當真是個奇葩,他們這些正經的命婦貴女想要巴結她,她不收著,反而對她們不鹹不淡的,卻把一個商賈之女當做寶貝,巴巴的帶到了自己身邊。

在南安王妃看來,這更是不給她們臉面呢!要不是家裏老爺吩咐了,要與怡親王福晉處好關系,她何必讓人守在人家門口打聽了往哪兒來,她們才匆匆出門呢!現在卻鬧得灰頭土臉,還沒有一個商賈之女得臉。今天這事兒若是傳了出去,少不得要成為別人的笑柄。南安王府的太妃又與賈府的老太君向來有些交情,因此,南安王妃也不好發作,所以她這口氣只能憋著了!

王熙鳳賈老太君等人,打量這些命婦的情行,在心中略一琢磨,也大概就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。只可惜他們賈家雖然外面看著顯赫,現在在任的卻都是芝麻小官兒,就算有一日攀上了人家福晉,外面的爺們兒也跟怡親王他老人家說不上話,不過是白忙活,所以只倒她們是清靜來看戲的。

那一日清虛觀看戲過後,眾人對寶釵的觀感更為不同了,賈母王夫人等自然不會多什麽,他們早就知道寶釵時常去與怡親王福晉作伴,但是寶釵向來低調,並非所有人都知道。

那天當著眾多丫頭婆子的面,眾星拱月的怡親王福晉只點寶釵一個在身邊,可見她是大有面子的,所以賈府的那些常愛嚼舌根的便傳起來,說寶姑娘日後是要有大造化的。薛寶釵對這些傳言置若罔聞,不過是她們下人間茶餘飯後愛講究人罷了,賈府家風不嚴,寶釵也知道他們是一向如此習慣了的,也犯不著為此動氣或是真當一回事兒了。

話說這一日清早,薛寶釵還沒起來就聽見外面有動靜有人說話,她知道自家的丫鬟向來規矩,不會在她沒醒之前在院子中,大聲說話的,於是披衣起來,問道:“什麽事兒?”

琥珀掀了簾子進來說道:“寶二爺來了,說有事請姑娘幫忙,我跟他說,時間太早了,姑娘還沒起來呢,讓姑娘待會收拾整齊了再來。”

寶釵說道:“不用打發他走,你去叫他回來,我還是簡單收拾一下,他這大清早上過來,必然是有急事兒的。”

寶釵收拾好了之後,見寶玉正站在院子中等他呢,丫鬟翡翠說:“剛剛請了二爺去客房坐一坐,他也不坐,只在院子中轉悠。叫我們姑娘看見了,還以為我們這些做丫頭的不會待客呢。”

寶釵向翡翠說道:“好了,我不會怪你的。寶兄弟,有什麽事兒?”

寶玉雖然有些不好意思,但是既然來求寶釵少不得要告訴她:“昨兒,襲人被我踢了一跤,踢到肋骨上了,她昨晚上就疼的厲害,半夜還吐血了,這事兒我也不敢去告訴老爺太太,素聞寶姐姐醫術如神,今兒早上起來我就趕過來,請你幫我一幫。”

薛寶釵一聽命人取了活血化瘀的藥丸,還有治外傷的外敷藥等,這些常用的藥他們家都有備著,而且像寶玉說的若是經了外面,少不得要問是誰用,因何而起。又給他身上添一層麻煩。

寶釵跟著寶玉到怡紅院去了,路上問道:“何以要這麽暴躁,平時從不見你打罵丫鬟,為什麽第一個就打了襲人,又這大早上的過來求醫問藥,可見你也不是真心要修理她。”

寶玉說道:“到底是寶姐姐,就知道跟你說了,你不會誤會我。昨天外面有不順的事兒,這也不能和你詳說,我正堵著一肚子氣回怡紅院,誰知道又趕上大雨,把我澆個透心兒涼,在門口拍了半天的門,門裏丫鬟們又只顧說笑,竟沒人來給我開,那門一開了,我只以為是素日那些偷奸耍滑的小丫頭呢,看也沒看就踹了一腳,誰知道竟然落在襲人身上。”

寶釵看看他說道:“這下知道後悔了吧,以後可別這麽毛手毛腳的,雖然伺候你的奴仆們任憑打罵也不應該有怨言,可是你若是真的動手多了,自己就要把自己的性子養得暴躁了。”

說話的功夫就已經到了怡紅院,寶釵給襲人看了看,說不妨事,只要把他帶來的藥按時服下敷上,過幾日就能好了。

襲人更是感激不盡,說道:“我不讓他這麽早去打擾姑娘,他偏偏睡不著睜眼睛披衣服就去了,可是吵到你睡覺了吧?為了我一個奴才,怎麽使得,姑娘一定是飯更不曾吃,不如就讓人把早飯設在怡紅院吧,省著姑娘兩下來回跑,這兩邊的距離也不近吶!”

寶釵每日巳時還要回薛夫人那,還要處理他們自家積聚下來的事物。她拿出懷表看看時間,果然這樣一耽擱,再返回蘅蕪院吃早飯時間就太趕了,剛要讓小丫鬟回去吩咐,琥珀已經帶著她的飯菜過來了。

襲人說道:“真是個好丫頭,主子的事兒,她們能處處想著,主子不吩咐,就能坐到主子前面去,才是真正盡了心的呢。”

琥珀連忙說道:“當不得你的誇讚,我們家丫鬟個個是如此的。”

寶玉的飯菜也到了,讓人將他的與寶釵的擺在一處,在外面廳堂上吃。又親自來請寶釵出去,若是寶釵不來,這位寶玉公子整日隨著自己的心性來,說不定就要將飯擺在臥室裏了。

晴雯這時進臥室來,一邊收拾一邊說道,“人家家裏的丫頭自然都是好丫頭,處處能想到主子前面去,可惜咱家裏頭可就只有一個,你還不快點好起來,為了你,寶二爺可是大早上的,就巴巴的去把寶姑娘都請了來,這尊大佛是輕易請得動的?不為別的,就是為了這份心意,你也別動輒就病怏怏的。”

襲人知道晴雯素日裏是個牙尖嘴利的,最愛挑這挑那,笑說道:“又說這些小性刻薄的話,誰曾說這屋裏就只我一個是好丫頭了!”

瀟湘館與怡紅院離的近,說話的功夫就可以走過來,這日一早起來黛玉忽然想到有句話要與寶玉說,一進門內,就見到寶釵的丫頭們也在,更見他們在同桌吃飯。不由得說道:“這倒是奇了,怎麽寶姐姐大早上跑這兒來吃飯來了?”看著賈寶玉的神色更是薄怒帶嗔。

原來到了這園子中之後,進入這個相對開闊自由的環境,沒有大人們的時時管制約束,賈寶玉與林黛玉的感情更是升溫,雖然二人都沒有說破,但是彼此都知道,在對方心中自己是不一樣的,所以林黛玉才有這含酸帶醋的樣。

薛寶釵向來不願意攪和到他們其中,漱了漱口,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,說道:“我一早就來了,寶兄弟央我過來看看襲人,因為我還要回母親那裏去,丫鬟便把早餐擺在這吃了,襲人身上有些不好,你也該去看看她。”

林黛玉一聽襲人病了,便也把別的先放下,進屋裏去看襲人。

寶釵則對賈寶玉說道:“寶兄弟,你可又欠我一回。”

賈寶玉看她不吃了,自然也不吃了,一疊聲的陪謝。於是寶釵從怡紅院出來,轉去薛夫人那兒了,薛夫人住在園中的東北角,本來已經要到了她的門口,薛寶釵總覺得心神不寧,便停下腳步。身後跟著的琥珀與小紅問道:“姑娘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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